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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步检查显示，这位患者出现了明显的酸碱平衡紊乱与电解质异常。他非常口渴，但却不肯喝下工作人员递来的水，似乎还在担心其中有毒药。
在留院治疗的24小时内，他出现了幻视与幻听症状。他表现出越来越严重的被害妄想，甚至试图从诊室逃跑。
在服用了抗精神病药物利培酮之后，这位患者才终于恢复平静，向医生说明了自己入院之前的经历。原来，他的精神症状完全源于一场突发奇想的“养生实验”——而这个馊点子竟然还是AI工具ChatGPT给他出的。
pexels
一场奇怪的自我实验
这是最近发表在《内科学年鉴：临床病例》上的一个离奇病例[1]。这位患者发病时精神失常、极度口渴，而且还出现了面部痤疮——这些其实全部都是溴中毒的表现。
给他下毒的人不是邻居，而是他自己。在入院之前的三个月里，此人一直在将溴化钠加进自己的饭菜当中。这份坚持让他的血液溴含量飙升到1700毫克/升，比健康人的数值高了几百倍。
患者自述将溴化钠当做盐加进了食物当中 | pixabay
患者食用溴盐的理由十分清奇：他这样做竟然是想要“减少过度吃盐的危害”。患者了解到过度摄入氯化钠（食盐）会危害健康，于是就开始寻找减少摄入的方法。他“惊讶地发现”自己只能查到控制钠摄入的资料，但这些文章却对氯的部分只字不提。
那氯化钠中的氯该怎么办呢？患者突发奇想，决定亲自测试一下从饮食中去除氯会发生什么。他向ChatGPT询问“什么东西能够替代氯”，然后得到了“溴”这个答案。于是，他欣然采纳AI建议，网购溴化钠代替食盐吃了起来。
AI的答案在化学上有几分道理：溴和氯都属于卤族元素，性质上确实有些相似。然而，要把它放到健康领域来实践，就实在是错得离谱了。
溴盐与氯盐确实相对接近，但这可不代表你能把它当做调料 | Wikipedia
咨询AI要谨慎
在19世纪和20世纪初，溴中毒曾经是一种相当常见的疾病。在那时，溴盐作为镇静药物被广泛使用。它确实有一些治疗效果，但也带来了严重的毒副作用，甚至让不少人因此进了精神病院。
随着溴盐类药物的淘汰，溴中毒如今已经非常罕见。但这一次的病例报告也提醒医务人员，这种疾病有时会以完全出乎意料的形式卷土重来。
溴盐曾经是广泛使用的镇静药物，但因为副作用严重早已退出历史舞台 | wikimedia
这次中毒事件也提醒人们，向AI寻求健康建议要格外谨慎。即使是最先进的大语言模型也依然有可能输出错误答案，而且AI并不擅长判断提问者真正的意图。
虽然患者突发奇想才是事件的根本原因，但假如他当时咨询了真人专家而不是AI，那么他大概率会在实施奇怪实验之前就被阻拦下来，避免中毒的悲剧。
ChatGPT等AI工具大部分时候表现不错，但即使如此，我们仍然要对它们给出的答案保持警惕。| pexels
值得庆幸的是，溴中毒症状通常是可逆的，只要停止摄入并治疗就可以好转。在三周的住院之后，这位患者精神逐渐恢复正常——但愿他出院后不要再继续突发奇想了。
参考文献
[1] https://www.acpjournals.org/doi/10.7326/aimcc.2024.1260
作者：窗敲雨
编辑：odette
封面图来源：pexel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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